最后我还是如(rú )愿以偿离开上海,却去了一个低等学府。
还有一个家伙近视,没看见前(qián )面卡车是装了钢板的(de ),结果被钢筋削掉脑袋,但是这家伙还不依不饶,车子始终向前冲去。据说当时的卡车司机(jī )平静地说:那人厉害,没头了都开这么快。
说完觉得自己很矛盾,文学这样的(de )东西太复杂,不畅销(xiāo )了人家说你写的东西没有人看,太畅销了人家说看的人多的不是好东西(xī ),中国不在少数的作(zuò )家专家学者希望我写的东西再也没人看,因为他们写的东西没有人看,并且有不在少数的研(yán )究人员觉得《三重门》是本垃圾,理由是像这样用人物对话来凑字数的学生小(xiǎo )说儿童文学没有文学(xué )价值,虽然我的书往往几十页不出现一句人物对话,要对话起来也不超(chāo )过五句话。因为我觉(jiào )得人有的时候说话很没有意思。
此时我也有了一个女朋友,是电视台一(yī )个谈话节目的编导,此人聪慧漂亮,每次节目有需要得出去借东西都能扛着最好的器具回来。她工(gōng )作相对比较轻松,自(zì )己没找到话题的时候整天和我厮混在一起。与此同时我托朋友买了一台(tái )走私海南牌照的跑车(chē )3000GT,因为是自动挡,而且车非常之重,所以跟桑塔那跑的时候谁都赢不了(le )谁,于是马上又叫朋(péng )友定了一台双涡轮增压的3000GT,原来的车二手卖掉了,然后打电话约女朋友说自己(jǐ )换新车了要她过来看(kàn )。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此人吃完饭踢一场球回来,看见老夏(xià ),依旧说:老夏,发(fā )车啊?
我最后一次见老夏是在医院里。当时我买去一袋苹果,老夏说,终(zhōng )于有人(rén )来看我了。在(zài )探望过程中他多次表达了对我的感谢,表示如果以后还能混出来一定给我很多(duō )好处,最后还说出一(yī )句很让我感动的话:作家是不需要文凭的。我本以为他会说走私是不需(xū )要文凭的。
当时老夏(xià )和我的面容是很可怕的,脸被冷风吹得十分粗糙,大家头发翘了至少有(yǒu )一分米(mǐ ),最关键的是(shì )我们两人还热泪盈眶。
我出过的书连这本就是四本,最近又出现了伪本《流氓(máng )的歌舞》,连同《生(shēng )命力》、《三重门续》、《三重门外》等,全部都是挂我名而非我写,几乎比我自己出的书(shū )还要过。
书出了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说这是炒冷饭或者是江郎才尽,因为出(chū )版精选集好像(xiàng )是歌手做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写书的人能够在出版的仅仅三本书里面(miàn )搞出一个精选是一件(jiàn )很伟大的事情,因为这说明我的东西的精练与文采出众。因为就算是一(yī )个很伟大的歌手也很(hěn )难在三张唱片里找出十多首好听的歌。况且,我不出自会有盗版商出这本书,不如自己出了(le )。我已经留下了三本书,我不能在乎别人说什么,如果我出书太慢,人会说江(jiāng )郎才尽,如果出书太(tài )快,人会说急着赚钱,我只是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江郎才尽,才华是一(yī )种永远存在的东西,而且一个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我以后不写东西了去唱(chàng )歌跳舞赛车哪(nǎ )怕是去摆摊做煎饼也是我自己喜欢——我就喜欢做煎饼给别人吃,怎么着?
在小(xiǎo )时候我曾经幻想过在(zài )清晨的时候徜徉在一个高等学府里面,有很大一片树林,后面有山,学(xué )校里面有湖,湖里有(yǒu )鱼,而生活就是钓鱼然后考虑用何种方式将其吃掉。当知道高考无望的时候,我花去一个多(duō )月的时间去研究各种各样的大学资料,并且对此入迷,不知疲倦地去找什么大(dà )学最漂亮,而且奇怪(guài )的是当我正视自己的情况的时候居然不曾产生过强烈的失望或者伤感,在最后填志愿的时候(hòu )我的第一个志愿是湖南大学,然后是武汉大学,厦门大学,浙江大学,黑龙江(jiāng )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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